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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第七夜（第1页）

月圆之夜。

齐阳站在安全屋窗前，望着缓缓升起的血色月亮。三天前从别墅回来后，他的状况急剧恶化——黑线已经覆盖了半边身体，左眼完全变成了墨黑色，时不时会看到重叠的现实。林芮则陷入时而清醒时而恍惚的状态，经常用两种声音自言自语。只有张默看起来还算正常，但他左臂的烙印不断渗出脓血，显然会长的控制正在加强。

＂时间到了。＂张默检查着背包里的装备——盐、圣水、电磁干扰器、威廉教授笔记的复印件，＂别墅现在应该已经完全＇溶解＇了。＂

林芮从卧室走出来，状态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糟糕。她的眼睛下方是深重的黑眼圈，嘴唇干裂，走路姿势僵硬不自然。当开口时，声音时而成熟时而稚嫩：

＂月圆...之时...核心...会完全觉醒...＂

齐阳走过去扶住她：＂我们不确定要去做什么。赵世凯说知道摧毁核心的方法，但我们甚至不确定能不能信任他。＂

＂必须...去...＂林芮的瞳孔扩张又收缩，＂所有灵魂...都在等待...解放...＂

张默递给他们每人一个护身符：＂威廉教授的最后作品。不能保证有效，但至少能提供一些保护。＂

三人驱车前往别墅，路上几乎看不到其他车辆。血月当空，给整个世界蒙上一层不祥的红光。收音机里只有杂音，偶尔能听到几个破碎的词：＂警告＂...＂不要＂...＂逃离＂...

别墅出现在视野中时，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整栋建筑扭曲变形，像是透过沸水看到的景象。墙壁时而实体时而透明，露出里面游动的无数黑影。花园里的植物全部枯死，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黑色藤蔓，如同血管般搏动着。

＂电磁场读数爆表了。＂张默的声音紧绷，＂这地方已经不属于我们的世界。＂

三人刚下车，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：＂你们来了。＂

赵世凯从树影中走出，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。他穿着奇怪的灰色长袍，胸前别着倒三角徽章，但徽章被一道斜线划破——改革派的标志。

＂证明你是真的赵世凯。＂齐阳警惕地说，黑线在皮肤下蠕动。

赵世凯卷起袖子，露出手臂上新鲜的伤口：＂会长昨晚派清道夫来杀我。改革派只剩下我一个人了。＂

＂摧毁核心的方法是什么？＂张默直截了当地问。

＂需要三个要素。＂赵世凯指向别墅，＂见证者的血，灵体的泪，以及...背叛者的悔。＂

林芮突然剧烈颤抖起来，黑色液体从她眼角流出：＂他撒谎...需要的是...牺牲...＂

赵世凯惊讶地看着她：＂周小芸？是你吗？＂

＂不全是我...＂林芮的声音完全变成了小女孩，＂大部分的我...还在棺材里...这是碎片...＂

齐阳扶住摇摇欲坠的林芮：＂赵世凯，说清楚，到底需要什么？＂

＂进去就知道了。＂赵世凯转身走向别墅，＂时间不多了。＂

别墅的门大敞着，里面漆黑一片。四人踏入的瞬间，温度骤降。室内的景象比上次更加诡异——墙壁上爬满黑色血管状物质，天花板滴落不明液体，家具漂浮在半空中。最令人不安的是，无数模糊的人影在房间里游荡，似乎没注意到活人的存在。

＂历次轮回的受害者...＂张默低声说，＂被困在永恒的死亡瞬间。＂

地下室入口比记忆中宽敞了许多，楼梯延伸向看不见的深处。随着他们下行，空气变得越来越稠密，呼吸变得困难。墙壁上的符号全部亮起，形成一条引导光路。

地下室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。

祭坛扩大了数倍，七个棺材呈七芒星排列，全部打开。每个棺材上方漂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影，痛苦地扭曲着。中央棺材上方是周小芸的灵体，比其他更加清晰，但被七条黑色锁链束缚，无法移动。

祭坛前站着七个人影——六个穿黑袍的，一个穿红袍的。当四人靠近时，他们同时转身。

齐阳倒吸一口冷气——六个黑袍人长着相同的脸：他自己的脸。而红袍人...

＂会长。＂赵世凯的声音充满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