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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认真道:“从小爹爹告诉我,修真是为了惩恶扬善,保护家人。倘若我最恨的是邪魔,师父却怕心性不稳不让我杀,任由他继续造孽,眼睁睁看着他为非作歹,这不是违背了修道的本心。”
手暗自捏紧。
问灵嗤笑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徽月抬头:“宋徽月。”
问灵似回忆起什么,声音越发飘渺:“可是月月啊,我被邪魔灭满门时也如你这般想。”
徽月一怔,原修真界天干第十竟也有着这般悲惨的过去吗?
她失笑一声,说:
“你可知长白山上的师家,以剑术生冰雪而出名。
为师年幼靠着自创的《雪恨生》一举拿下剑道魁首,终究在一百岁生辰就排上了天干第十。也是在那年,满门被灭,我独自抱着剑在孤寂的门前看了一夜的雪。
为了找到当年灭我满门的邪魔,手中剑不知斩杀过多少魔。可正当我找到当年的那只邪魔并一剑刺入时,眼前“邪魔”的脸变成了我的挚友,她仰着苍白的脸对我苦笑,为师这才发现,杀错了人。从此生了心魔,看那只邪魔好端端站远处发出尖锐的嘲笑,无能为力。”
往事回忆起来刻骨铭心,徽月眼前的冰台炸裂,在空中四散开来。
“魔本身便是幻术上最有天赋的种族,更何况邪魔。你自打进天山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被他们盯上,千年过去就算是当年的我远也不是他的对手,我对你下限制是为了防止你再被邪魔利用。你要知为师的良苦用心。
等未来,你修为到一定境界不会再被邪魔迷惑时,为师设的限制就会自然而然破除。”
她脸上的泪痕在风雪中如刀割,可是这样的未来真的来得及吗?依照路今慈这一世的反差很有可能提前堕入邪魔道,不杀了他,哪来的未来?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眼前再死一遍吗?
能杀路今慈的办法有很多,但是时间真的不多了!
徽月道:“师父,如果真要接受限制我还不如不接受冰髓。我分得清邪魔,我也一直知道我该杀谁。”
问灵道:“限制已下,别无更改的可能。你年轻也天真,现在这样想,我当年就不这么想了吗!最后还不是……”
她略微有些激动,止住了声:“与其在这里争辨不如一心用在修炼上,早点解除禁制!”
徽月跪坐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,也不知该怨谁,冰髓是自己要来拿的,就是没想到代价会是这样。
明明这里的冰雪都是假的,她还是浑身发冷,默念路今慈的名字,可是真的好恨啊……
看他活得好好的就难受。
徽月最后还是哑声:“好。”
冰雪汇聚成白色的旋风钻入徽月眉心,收束成眉心一朵淡蓝色的莲花印记,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“你额上莲花印便是接受传承的象征,为师往后时日会将毕生所学传授予你。”
声音不再来自天边,而是体内,她神识海内。
徽月站起身,抖落睫毛上的雪:“师父,我们从现在开始吗?”
问灵:“师家剑术与剑相配,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找把趁手的剑。
为师已经想好了。其实我们师家代代相传一张万剑冢的地图,现在就在天山之下的古墓里面。月月你找到它,前往万剑冢。邪魔当年窥伺的便是这张地图,即便我死后千年它们都从未放弃。它们甚至将我神魂囚禁在这尊神像中,又折磨那些无辜的村民,日复一□□我说出古墓的入口。
真是痴人说梦!”
零碎的信息拼凑到一起,徽月惊异之余也摸清了些脉络。
也就是说,这些邪魔盯上人家的传家宝就灭了人满门。啊,这也太恶心了吧!还好师父幸运逃过了一劫。
只是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
即便后来陨落,邪魔也不肯放过她,就像未来的路今慈一样瑕疵必报。
前世她死后,他恐怕是恨不得将她从无妄海底弄出来碎尸万段吧!
徽月只觉嘲讽,真的想现在就杀了他,袖间风猎猎作响。
她点头:“师父放心,我定不会叫它们得逞。”
接下来就是去古墓。
徽月这才想起外边的路今慈,她看了眼手串没有碎裂。
不管外面情况如何,只要路今慈还活着,落在邪魔手里狗咬狗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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