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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剩林晚樱一个人对着排名表发呆,就像犯了错的学生,正在被老师罚面壁。
黎拓整理好收上来的作业,路过后门的时候,发现林晚樱在哭。
她在空荡荡的走廊上,悄无声息地站着,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,一颗接一颗地往下落。
黎拓应该快点把作业送去他爸的办公室,再快点赶去食堂,以免去晚了要排很长的队。
可他实在好奇,什么样的成绩能让她哭成这样。
“哭有什么用?你本来就不应该参加这次考试。你来之前,我们已经学了一个学期了。”黎拓想安慰一下林晚樱,可林晚樱哭得更凶了,整个人都在颤抖。
他手忙脚乱,差点连手中的作业本都没抱住,极力往回找补:“我的意思是,你这次没有考好,是因为你有很多东西还没学。你才来听了一个星期的课,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。等你把没学的课补上,肯定考得比现在好。”
林晚樱擦擦鼻涕眼泪,看向黎拓,问:“你可以教我吗?”
“啊?”
“那些我没学的课,你可以教我吗?”
黎拓觉得林晚樱这个人简直得寸进尺,不可理喻。
他看她哭得伤心,来安慰她,已经尽了同学之谊,她居然还想让他补课。
黎拓果断拒绝:“不能。我很忙,我们高二课程紧张,我还需要自己的私人时间……嗷!谁打我?”
有人从后面偷袭他,黎拓回过头,发现是他爸拿着书敲他的脑袋。
黎默老师威严地看着他:“给同学补课怎么了?这是你应该做的。你忘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?听不如看,看不如练,练不如教。一个知识点,如果你没有办法给人讲清楚,那你就是没有完全掌握……”
黎拓不想再听他爸唠叨,投降道:“好好,我教我教。你有什么不懂的,来问我就是了。”
从此,黎拓在校园里必须躲着林晚樱走,才能得到一点能够喘息的私人时间。
时间久了,黎拓发现林晚樱的确如父亲所说,很聪明。
他自小跟着父亲学奥数,从小学就开始启蒙,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打基础。
他学着父亲的样子,摆着架子给林晚樱讲启蒙知识,却发现林晚樱其实完全不需要启蒙。
她似乎对数字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度,那些难倒过黎拓的知识点,林晚樱轻易就能理解。
与其说黎拓在给林晚樱补课,不如说他只是给她介绍了一遍她有什么东西还没见过。
林晚樱甚至会提出许多,黎拓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。
少年人小小的虚荣心作祟,黎拓往往会在这种时候中断补课,让林晚樱做几道习题巩固复习。等晚上回家后,他向父亲请教,然后在第二天讲给林晚樱听。
“你最近……”黎默敏锐地发现了儿子的变化,“学习热情很高涨啊,值得鼓励。”
黎拓含糊不清地应道:“毕竟、毕竟已经高二了……”
黎拓对林晚樱的印象也渐渐从“不择手段靠近他的跟踪狂”,变成了“在遇到难题时的讨论对象”。
某天,两人对某道题的解法产生了分歧,一阵争执后,黎拓承认了,林晚樱是对的。
他合上卷子,抬头望向天花板,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,感叹道:“搞不好,你真能参加今年的奥赛。”
林晚樱难得露出笑容,他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得意。
她应该很得意吧,黎拓想,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优秀了。
他爸说得不够准确,林晚樱不仅比他更有热情,甚至比他更有天赋。
黎拓继续闲聊:“如果啊,我说如果,如果你拿了奥赛金牌,你想去哪个学校?”
“嗯?”林晚樱歪了歪头,她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“我是说大学。”黎拓解释道,“高中奥赛不过是跳板,大学才是目标。你想上哪个大学?”
“南城大学。”林晚樱答得很快。
“什么?”黎拓以为自己没有听清,南城大学是个本地二本大学,它从来没有出现在黎拓的目标大学名单上,“为什么是南城大学?”
林晚樱一本正经:“因为南城大学是本地最好的大学。”
“你一定要在本地大学里选吗?以你的成绩,就算不参加奥赛,上南城大学也太可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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