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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、你没事吧?”
刚刚,他们的手确实是贴到了吧?
岑柠紧盯着孟遥清,抛出的问题却迟迟得不到回应。
但她也不需要他的解答了。
在她难以置信的注视中,孟遥清裸露在外的皮肤正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烧红,自脖颈升起,迅速蔓延到脸颊和耳朵,甚至连手臂也没逃过。
不是以前那种因为羞赧亦或是运动过后漫出的健康红润,而是颓靡的、病态的chao红。
“你带药了么?”
岑柠的声音发着不明显的颤,无措地抬起手要去拍拍他的背。
伸出的手却彻底拍了个空。
孟遥清猛的蹲下身,抬起双手死死捂住下半张脸,失控的急促的喘息却还是从指缝中漏了出来,在狭小的杂物室里回荡起来。
“咳咳咳、呕——”
剧烈的咳嗽夹着几声努力压抑下来的干呕,孟遥清一只手用力捂着下半张脸,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伸向口袋,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药瓶。
他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,每咳一下都让岑柠心头一颤。
可药瓶才从兜里掏出来,他手上就失了力,药品从指尖滑落,他的手指徒劳地蜷了几下,没能捞住。
管制的分装药瓶在地上滚了几圈,然后被岑柠手足无措地捡起。
她心如擂鼓,一边忏悔自己的罪行,一边将瓶盖拧开。
“要吃多少?一粒够吗?”
孟遥清点点头,摊开的手往她面前送了送,他连维持这个姿势都吃力极了,手掌微微颤抖着,像是随时就会坠下去。
岑柠捻起一粒药丸轻轻放在他的手掌,看着他急不可耐地吞下。
吃完药应该就会没事了吧?
她天真地想。
但事实上,这个药并没有那么快容易生效,反而因为药效过烈,他此刻的痛苦还被加剧了。
药丸顺着食道滑落,一路像是擦着火花,带起一线灼热的烫,又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食管上啮咬,让他失去理智般扯开衣领,用力挠起自己的喉咙。
他指甲很短,日常都被修剪得圆圆钝钝的,但此刻,他却用着这样毫无杀伤力的指甲在自己的脖颈抓出了道道血痕。
那些血痕与若隐若现的青筋缠交着,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”岑柠心乱如麻,道歉的语速极快,快到让人几乎听不清,“要叫救护车吗?对不起都是我不好”
她以前只知道孟遥清发病后会很难受,但并不知道具体会是这样的情况,这比她想象中的还是可怕,也让她的愧疚如海啸般席卷。
“不、”
他终于出声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低吼,喉结上下滑动着,吞咽着。
“不是你的错”他的嗓音嘶哑得过分,像是被铁砂纸磨过,又破碎得几乎连不成声,“不用道歉、咳咳咳、是我不好”
他带上了明显的哭腔,低垂的头终于微微抬起,额发投落的阴翳里,他泛红的眼眶盛满了水雾,晶莹的泪花将稠密的睫毛浸得湿漉漉的。
将岑柠脸上惊惧的表情映入眼底,孟遥清只觉得被药物灼烧过的食道泌出更难以忍受的痒意。
“都是我不好你别怕我”
他一时顾不得遮住自己的脸以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,一双手攀在脖颈,歇斯底里地抓挠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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