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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01 袜步香阶（第1页）

飞霞阁的夜色不需要宫灯炫染，白天从太阳升起到日落，都有不一样的美丽，令人心醉沉迷。

顾珩托着腮欣赏着四周的环境，此时，月亮已升起，如银盘挂在梅花枝头上，仿佛离他们很近，触手可及，顾珩这才想起，已经十六了。

“走吧，我带你四处逛逛，顺便消消食。”容霁伸手牵她起身，又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披风，为她披上，“出了这园子，有些凉。”

“这地方是不是背风口？我在这里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凉，而且，地上也极少看到落花瓣。”

“是前方建螺旋通道，把吹进来的山风，引到别处。”容霁带着她穿过花径，来到一道墙垣前，只见那墙垣上全是浮雕，且是一副一副隔开的，仿佛是一个画卷，在诉说着某一个故事，只是夜有黑，顾珩看得不是很真切。

容霁带她在螺旋通道中穿行，不多时，两人就走到一个象是回音谷似地半山崖前，漫山的梅花，月光下随风摇曳，极其美丽。

“难怪感觉那里的梅花虽然看上去比别处的高大在，但长势没有这里好。”

“这话怎么说？”

“疾风知劲草，这话你是听过的吧。”顾珩走到一株梅花树旁，用力摇了摇，“风猛，植物的根就扎得深，遇到狂风时，能活下来的全是根扎得很深的，温室里的花草，搁在外面，不消几日就死了。”

容霁颔首：“这话听起来极有深意，象是人生的境遇，起起伏伏，方能走得更远。”

“嗯，是这个道理！”

容霁看着一个小儿人，如此正经地回应关于人生的磨难，不觉哑然失笑，“琅琅，这些话，谁跟你说的？”

“五哥呀，那年母亲被囚进祠堂，五哥跟我说的，不要只是报怨不公，也不要拭图改变别人，而是自己要改变，去适应环境。”

“你有个好哥哥！”

“那是，五哥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。”超过父母，超越她所有的亲人。

容霁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舒服，但他没有反驳。

二人漫步在梅花雨瓣中，容霁担心她累着，“回去坐，这里风大。”

回到园中，宫人已撤了桌面的菜，换上了热茶。

“马上就要狩猎，不知道会不会下雪。”顾珩为他倒了一杯

茶，双手捧上递给他。

“每年狩猎都在朱丹峡，皇家园林中。那里的冬季比金陵晚一个月，这时节，正是秋末，动物收藏的季节，到时候，你可以看到很多平日里隐藏的小动物。”

“那我需要准备什么？”

“你来就好，不必准备什么，需要的我会备好。”

想到能骑马，顾珩突然满血沸腾起来，想像着自己拿着弓箭，一箭射中狼的颈项，更是溢不住地兴奋，“容霁，你说我会不会无师自通，或是天赋异禀，有一手好箭法。”

下一瞬，容霁如闪电般倾身，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，将她的脸压在自己胸口，一掌掩住她的脸，低声道：“噤声，交给我。”

顾珩本能地屏住呼吸，在她的耳畔清淅地传来容霁的心跳声时，她脑海里竟浮起一首以往读过，甚至极为反感的诗：花明月黯笼轻雾，今宵好向郎边去。剗袜步香阶，手提金缕鞋。画堂南畔见，一向偎人颤。奴为出来难，教君恣意怜。

这是一首小姨子趁着姐姐生病，出来私会姐夫的艳诗。

霎时，脸烧至耳畔，甚至有一瞬间她感到后悔，自己怎么可能如此轻浮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