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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抉择（第1页）

抉择这种理想状态的庄园式经济模式，虽然损害了国家的利益，却可以极大保护下辖民众的利益。他们极度团结，不仅能够在和平时期抵制官府的苛捐杂税，还可以在乱世中抵御盗贼、乱军。就比如在原本历史上，许褚就曾聚集少年及数千家宗族共坚壁以御寇，汝南葛陂贼万余人来犯，最终都只能灰溜溜退去，以致许褚名扬淮、汝、陈、梁四地，贼人皆畏惧不敢来犯。数千家什么概念，正常来说五人一户，数千家所聚集起来的人数至少超过万人。由此也能看出，许氏宗族在谯县本地，势力究竟有多么庞大了。当然，这并不代表许褚家族势力大，只能说这个宗族的势力庞大，二者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。似这等团结的大宗族，哪怕在汉末也并不常见。无论宗族势力如何庞大，只要家中没有出现高官，在世家大族看来，这个所谓的宗族也仍旧属于寒门、黔首，难以上得了排面。其影响，最多也只在一县之地而已。这也是为什么，哪怕曹操与许褚乃是同乡，但自曹操于陈留起兵始，直到建安二年曹操击败袁术，足足过去了八年时间，许褚才率众投奔曹操。首先，许褚及其宗族万余人，影响力只在谯县一带，对于曹操的帮助或许还不如一位名士。其次，许褚等人以宗族为基础，如果离开了宗族的扶持，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。他们故土难离，只有在曹操打到老家以后，才是投奔的最佳时机。很多内情周琦虽能窥得一二，却也不可能了解的如此深刻。莫说以周琦现在的社会地位，根本不可能招募许褚，就算日后真的割据一方，想要得到许褚的效忠也并不容易。除非，他能带兵打回沛国。不过沛国隶属豫州，乃膏腴四战之地，再加上这里宗亲、门阀、豪强势力非常强大，所以并不适合出身寒门的周琦。他如果敢占据豫州，或许没有被其余诸侯攻破，就已经被境内这些复杂的势力玩死了。当然，以上都是后话，暂且不表。却说许家寨篝火晚会颇为重大，参与的寨民也不在少数，体型庞大的猛虎肉都不有些不够分。周琦、项弘、许定、许褚四人对饮，好不快活。项弘、许褚都勇武不凡，两人也皆不善言辞，一起相处反倒非常舒适，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。周琦本来是为了许褚而来，却没想到反而与许定相谈甚欢。许定不仅自幼习练武艺，为人颇有豪勇之气，且熟读兵书战策，就连许家寨内许多政事都由其定夺。历史上，汝南葛陂贼兵万余人攻打许家寨，双方战至许家寨粮草耗尽。许褚假意与贼人请和，商量用牛换取食物。待贼兵把牛迁走后，牛又自己往回跑，许褚便去阵前，拉着牛的尾巴行走百余步，贼兵大惊，不敢再来取牛。这件事固然体现出了许褚勇武过人，但是假借和谈骗取贼人粮草这条计策，应该乃是许定手笔。只是许褚实在太过耀眼，所以才让许定的才能被掩盖了。众人饮至半夜，这才撤了宴席，大家也都纷纷回乡休息。将周琦、项弘二人送到客房休息以后，有人私下对许定说道：“伯康，虎肉价值不菲，却都用作款待两位外乡人，是否显得有些铺张？”许定尚未回答，许褚当即斥责道：“若非伯德两人稍微拦住猛虎，或许就让那畜生走脱了。我等获得完整虎皮，已然能卖不少钱财，用虎肉招待客人又怎么了？”“更何况，他二人能吃多少？绝大多数虎肉，还不是我寨内兄弟吃掉！”面对许褚的斥责，那人呐呐不敢再言。许定却是拍了拍那人肩膀，道：“仲康所言不错，我等款待客人以尽地主之谊，乃天经地义之事。”“且据吾观之，项弘勇武又豪气过人，是位值得用命结交的真汉子。”“至于周子异，此人年龄虽不及冠，却学识渊博、谈吐不凡、胸怀壮志。然观其言行，却又不似出身豪门，我倒有些看不透他。”“能够结交此等豪杰，于我等而言只有好处。”许褚却是奇道：“我观二人所骑战马，皆乃军中上等，特别是那匹白马，更有价无市。彼能骑此等良驹，兄长为何说周子异并非出身豪门？”就在许氏两兄弟正在谈论周琦、项弘的时候，他们也在谈论着许氏两兄弟。项弘忍不住叹道：“某自诩臂力过人，然与仲康相比，却如萤火比之皓月，自愧弗如！”周琦拍了拍项弘肩膀，笑而不语。许褚那可是以勇武名传千古的猛士，这种人就算在整个汉末历史上，也并不多见。项弘最多也只能算是二流武将，与许褚之间自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。周琦喝了碗醒酒汤，却是忽然正色道：“我等身份毕竟乃是逃犯，恐怕明日凌晨官府海捕文书就会送达谯县，若不在此之前藏匿于曹府，之后恐怕会举步维艰啊。”项弘也是脸色一正，道：“依子异之见，莫非是准备连夜离去？”周琦沉吟半晌，道：“承蒙许氏两兄弟盛情招待，若不辞而别未免太过无礼。假如不据实以告，又难以自圆其说。”项弘皱眉犹豫半晌，终究还是说道：“吾观此二人皆豪迈义气之辈，且宴席中对于沛国相王吉亦多有不满。既然他们以诚待我，不如我们也据实告知。”项弘说出这些话，可是下了很大决心。以许氏兄弟的勇武，以及许家寨的势力，他们真要铁了心捉拿二人去官府领赏，两人必然插翅难逃。据实以告说起来轻巧，却是在拿二人性命去赌。项弘觉得自己贱命一条，就算死了也无所谓，却把周琦性命看的极重。若非他实在喜爱许褚，不忍以言语诓骗，恐怕也绝对不会拿周琦的性命做赌注。周琦闻言，却是皱起了眉头，犹豫不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