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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9番外四（第1页）

“太子妃，该起了。快到了用早膳的时间了。”在距离巳时（9点）还差一刻时，绿萝推开了周楚楚和卫峥的寝殿的殿门，抬步迈入，缓缓地踱到了架子床旁后，扬高了些声音隔着垂落着的层层帷帐唤周楚楚。

之前，卫峥和周楚楚成婚了后，只有在他的七天婚假里面，他放纵自己每晚都缠周楚楚到凌晨。

婚假过后，卫峥便开始收敛。周楚楚生理期外的时候，他每天晚上都在亥正（22点）时分准时地放过周楚楚，一起休息。早上再给周楚楚安排一个小闹钟—绿萝，每天在巳时前一刻喊周楚楚起床，以保证周楚楚每天能够在巳时时用上早膳。

晚上睡得早，到了这个时候周楚楚也睡饱了。被绿萝的声音喊醒后，她也不赖床，应了一声后便坐起了身。

绿萝抬手归拢帷帐，把它们分别挂去床头床尾悬着的金钩之中。

才醒来，周楚楚的思维还有一些迟钝。穿好了衣裳，去了浴房刷完牙，用软巾洗脸时人总算彻底清醒。也总算，想起了一件事来。

不过，浴房没人伺候——周楚楚要用她放在系统背包里的电动牙刷刷牙，不方便有卫峥以外的人在场——想起了那件事，周楚楚便也暂时没有人可以问。一直到洗完了脸，回到内殿，再把绿萝叫进殿来后，周楚楚才算是得着了机会问绿萝她洗脸时想起的那件事：“今儿什么日子了，是不是又到了郑院使给我请平安脉的时候？”

她嫁给了卫峥后，每逢初一、十五的上午，郑院使都要来东宫给她请平安脉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我已起来了，等会儿就派人去太医院请他过来吧。”最开始时，是郑院使自己过来，担心会让贵人等，他每次都来得很早，次次辰时（7点）就到了。可是，他那么大个年纪的人了，按年龄来算的话，他都是周楚楚的爷爷辈的人了，周楚楚哪里好意思自己在温暖的床上安睡着，让人家郑院使在外面枯坐着等她呢？

便吩咐绿萝，以后的初一、十五都在辰时前一刻把她喊醒。

除了上朝日，卫峥需要在卯时就起来外，不上朝的时候，卫峥也是辰时起床的。所以，很快，卫峥便发现了周楚楚的作息的小变化，问过了后才知道，她是为了迁就郑院使。

那怎么行？

他为了能让周楚楚多睡一会儿，每天晚上严格地克制着自己到亥正了就放过她，怎么能让外人来破坏他的劳动成果？

便直接让周楚楚以后起来了再派人去太医院传郑院使，在此之前，他不准提前来东宫。

绿萝应下：“是。”

~~

给周楚楚请完了平安脉后，郑院使没有打道回太医院，而是转道去了养心殿，向正在批着奏折的皇帝禀报道：“太子妃身体健康，未曾有孕。”

“还没有怀上啊？他们成婚这都小半年了。”

郑院使沉默。

皇帝丢下朱笔，抬起头看向站在底下的郑院使：“太子和太子妃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问题？”

作为太医院级别最高，医术最为精湛的院使，皇帝一家子的平安脉都由郑院使负责。

“没有。”

皇帝低声喃喃：“奇了怪了，都没有问题儿媳妇怎么迟迟怀不上孩子呢？”

这个问题真的让皇帝十分困扰，困扰到，下一个上朝日来临时，皇帝高高坐在御座之上听着朝臣们奏禀政事时，总忍不住时不时地拿视线瞅一瞅卫峥：

臭小子长的身高腿长，面如冠玉的，穿着杏黄色的朝服站在文武百官之中，像那鹤立在鸡群，风度翩翩得把所有的光彩都盖了下去。

但有什么用？

娶了媳妇这么久了，他还连个孩子都没让儿媳妇怀上，都没有农家里的老母鸡有用！

想着想着，皇帝的视线就变成了一把把的小尖刀，嗖嗖嗖地往卫峥的身上戳。

皇帝如此浓重的恶意，就是个死人都能感受得到，更何况卫峥这个大活人。

不过，皇帝这般抽疯的行径，卫峥隔一段时间就要领会一次，到而今，他已经见怪不怪了。随便皇帝的眼刀怎么戳自己，他连疑惑都懒得升起。

但今日，皇帝大概是不想再保持神秘下去了，早朝完，卫峥即将跟着群臣一起退下时，忽然被皇帝叫住：“太子留下。”

~~

出了太和殿，邀卫峥坐上自己的辇车后，皇帝开门见山地问卫峥：“你老实跟朕说，你和太子妃是不是私底下自宫外买了避子的药物使用？”

皇帝的这一句话恍如一阵大风，刹那间把遮在卫峥眼前的一层迷障给吹得散了。

他就说，怎么每回初一、十五过后，父皇看他的眼神就凉凉的呢。

原来是因为子嗣。

“我们有没有买那种药，父皇不是很清楚吗？”他的东宫里面又不是没有父皇的人。

皇帝确实很清楚。他收到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是，太子妃没有用任何避子的药。可是，没有用药的话，儿媳妇怎么会小半年过去了都怀不上呢？儿媳妇看起来也不是那瘦瘦巴巴，像颗黄豆芽，一看就不好生养的相啊。

而排除了药物因素，儿媳妇身体的因素，那剩下的，就只有——皇帝看卫峥的目光顿时恨铁不成钢起来：“想当初，朕才纳了你母后两个月，就有了你。你看看你现在，成婚都多久了，儿媳妇的肚子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，你也太没有用了。”